我是「音癡」,可別以為我愛樂成「癡」,而是標準的「音樂白癡」。

國小六年級時,老師要挑選班級合唱團的成員,我自覺功課很好(現在想想,跟「功課」好有什麼關係?),應該可以雀屏中選。老師一排排叫名字,輪到我這排時,我眼睛緊盯著老師瞧,隨時準備要站起來走向台前;沒想到,我就這樣被「忽略」了。

後來母親帶我去報名明星女校國中部入學抽籤,可惜沒抽中;母親不死心,要我考音樂班看看,用考的就憑本事了。從來沒學過任何樂器的我,怎麼會答應母親去考音樂班呢?音樂測驗時,一段彈奏已結束,我還不知道題目早就開始了。想當然爾我與音樂班根本無緣!

真正體驗到自己是「音樂白癡」,已經是高中了。當時音樂課要期末考,老師設計了一個「另類考試」的音樂會,請同學準備一段表演節目,對唱、獨唱或樂器演奏都可以,讓我們盡情發揮。我不敢獨唱,便找了一位同學對唱,我深深記得那首令她淚灑台上的歌-無言的結局。不知道是歌的問題,還是我走音得太嚴重,我們盡情高歌竟「贏」得哄堂大笑!從此我也不敢在大眾面前唱歌了。

上大學那個暑假,為了迎接新鮮而多彩的生活,我覺得會彈吉他比較像一個大學生,所以便去學彈吉他了。老師說彈吉他第一步就是要先「調音」,可是我真的聽不出來是Do?Re?還是Mi?終究只能看著別人陶醉在自彈自唱的音符裡。

而因為我的「音癡」,一段可預見的美麗戀曲竟嘎然而止。大三那年,我積極投入系上的史蹟活動,除了探訪古蹟外,我也學著帶隊解說。當我們一行人來到聞名的鹿港龍山寺,我滔滔不絕的陳述它的歷史和建築結構,沒想到吸引了一位建築系學生的注意。

1120514鹿港龍山寺

他靜靜地跟著隊伍前進,跟著大家發問,他說爾後如果有這樣的活動可以通知他嗎?我們留下聯絡方式,他寫給我的信,總是洋洋灑灑的四、五張信紙,述說他對傳統建築和音樂的喜愛,尤其是小提琴,希望有朝一日我可以指導他的琴藝。

只可惜我不能說謊,就在我向他陳述上面幾件糗事後,我再也沒有收到他的信了,他就這樣蒸發了。畢竟,道不同不相為謀嘛!

音樂應該是讓人喜悅的藝術,但對我而言,想起這些往事,卻不禁黯然神傷。

 

【2003/11/02 自由時報花編副刊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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